脑洞者

【佐鼬】可爱的洪水猛兽(下)

这么黑的鼬哥我喜欢

綠喿:

*佐鼬,微止鼬


*有带卡,虽然不是主线,但也是我喜爱的一对冤家
*止水是真的惨
*捧鼬,这就是这篇文的中心思想

*可爱的洪水猛兽(上)
*可爱的洪水猛兽(中)


警署和暗部一天一地的地毯式的搜索着木叶每个角落,止水恨恨的看着手里的地图,平时三两圈就能绕完的村子现在却像无边海洋。硕大指挥室只有他一人,执勤队偶尔回复并未发现可疑人员。现在只能寄希望于暗部,天一亮木叶的居民就会齐齐醒来奔走于大街小巷,没人脸上会写着入侵者,难免死伤。
想到这,止水又将眼睛转向地图,那些发现起爆符的地方画着红点,火影楼…警署…展会厅…不对,还是有哪里不对劲……
嘭的一声惊了止水,门被一脚踢开。
“佐助?”
“止水,来打一架吧。”
“你发什么疯,现在是什么时候!”
佐助脸上闪出点儿笑意“正是时候。”

鼬站在影岩峭壁上,静看着脚下还在熟睡的村落,表情沉静。暗部的人员已经全部出动,林间不合时宜刮起强风,风里是带着面具飞速奔跑的人,一道道黑色风刃将村子包裹起来,而那些聚集在旋涡中心时明时暗的灯火却宁静又温柔。这种温柔,是鼬喜欢的。
暗部几个队长第三次折返报告,只有残留的查克拉气味,还未找到潜入者。
鼬环抱着手,指头轻微的敲打着袍子边缘,他们都在等待鼬的下一个命令。
警署方向飞来一个黑影——“佐助和止水打起来了。”鼬转身向警署方向奔去,这小祖宗,真会挑时候。
众人无措只得跟着,一时看来就像那些黑色的风刃找到了目标,统统闪进了灯火通明的警署大楼。
鼬出现在指挥室门外正听见止水的咆哮声“你要是能摆平你就来做警务队长!!!!”
鸦雀无声。
他走进门,看起来不像拉架倒是像带着人来给佐助助阵的。
佐助靠坐在墙边,撑开被血糊了的眼“你说什么?我没听见。”
“我说,你要是真有能耐就把人给我找出来!我这个队长拿给你当!”
这下,所有闻风而来的人都听见了。佐助垂下头,暗里勾起嘴角。
鼬环视一周指挥室里一片狼藉,看样子是上半场结束了。
“鼬,你把佐助带走。”止水撑着从地上站起来。
“佐助?”
“不走!还没完呢。”
鼬抬眼看了看巨大落地窗外的木叶,夜色正浓。
“给你五分钟。”
止水一脸诧异“这种时候你让你弟弟和我在这打架?”
“止水,你就当了他一个心愿吧,五分钟,耽误不了什么事,何况……”鼬将眼神移向佐助,看着他那张花里胡哨的脸“大人,是不会无聊就打架的。”
佐助对上鼬的目光,忽而笑起来。

“来了。”佐助朝着止水奔去,手里握着千鸟。
止水觉得这两兄弟大致是疯了,还想说什么却看佐助已经到了身前,一跃躲开,手边没有兵器,只能靠双手双脚你来我往,佐助看起来并不吃力,两人身上都流淌着宇智波的血,写轮眼并没什么优势,鼬对他体术的苛刻训练让他对于动作预判和躲避驾轻就熟,好像回到傍晚只有两人的训练场,夕阳斜垂,巧到连动作都相差无几。
止水跃身绊了一下,有机会。
佐助快速上前脚边带过一阵风,想攻击止水承受重心的另一条腿,不料使了全力踢过去,方才还带着凝重表情的止水消失了…他脑中快速闪着对策,想弯腰躲闪时慢了一些,止水出现在身后,一脚正中佐助腰间,佐助顶着沿路的桌椅板凳砸向墙面,纸张墨水呼啦啦落下来。
佐助撑起身子,这个身后现身的熟悉场景……
——记住父亲的术,那可是难得一见的。
当时鼬只轻飘飘的提了一句。
确实,大人是不会因为无聊就去打架的,若不是之后在警署过于无聊烦闷的生活,佐助也不会以此为乐独自在训练场中尝试破解它,他原本是想在下一次两人被父亲抓去禁闭时给鼬一个惊喜,没想,这惊喜鼬早早就放在他面前,只等他上前捡起。但说回来,破解一个术哪有那么容易,佐助皱着眉看着眼前同样气喘吁吁的止水。
“还有两分钟。”鼬坐在一边撑着脑袋看着他们。
止水看了他一眼,鼬指了指对面已经调整好状态准备再攻击的佐助“战斗分神可是大忌。”
佐助跑过来,竟然还是面对面的直接攻击,止水准备接招,忽的眼前的人不见了。和方才自己的招数一模一样。
“鼬没告诉过你,这是我的术吗?”止水没有转身,向前跃去,他知道佐助会出现在身后。
果不其然,止水看准他现身的一瞬抓住他衣领,拽起随后又狠砸在地上,顶在佐助颈边的手肘冒出查克拉,锐的像把刀。
“你想用我的术打败我?”
“不。”佐助转脸盯着止水,“我只是想让你离我近一点。”带着千鸟蓝色光芒的拳头砸向止水额头。
“必!杀!技!”

“时间到了。”

止水只觉脑中嗡嗡一片,头痛欲裂,全身卸了力气一般,眼睛如火燎,微嘘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黑影,走到极近了看清是鼬,他蹲下伸手摸了摸止水的额头,低声说着什么,然而眼睛已经不受控制的闭合,最后一幕光景是鼬嘴边只有他才看得到的笑。
止水输了,瘫倒在地昏了过去。
鼬起身走向另个满身狼狈的人,佐助抬起头,目光还未对上,啪的一记耳光响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够了?”
“恩。”
“还能打吗?”
“恩?”
“烂摊子你不收拾谁收拾?”说完拽起佐助。
“你们,带止水去医院,剩下的人跟着佐助继续找人。”
警署的小职员们哪里见过这等架势,听完风一样的架起止水向木叶医院奔去。
鼬将止水桌上的地图拿来,指了个方向,塞进佐助怀里。
佐助心里其实还有些糊涂,但嘴上却先厉害起来,冲着众人喝到“还愣着干什么?”带着一干人等冲出了警署向外奔去。

等鼬出现在佐助身后时天尽头已经有了淡淡的光,太阳即将升起,将黑色山峦镶了层金边,佐助很苦恼,鼬却觉得那景色极漂亮。
“哥哥还有心情看风景?”
“赢了止水,你没心情?”
“哥哥你其实早就在准备让我和止水打一场了吧?”
“哦…有过这个想法。”
“没想过实施?”
“碰巧而已。”
“碰巧?模仿止水战术的训练也是碰巧?让我留意止水会的瞬身术也是碰巧?必杀技也是碰巧?”
鼬笑笑“天时、地利、人和,碰巧了。”
“哥你…不喜欢止水吗?”
“喜欢?”鼬抬头看已经冒出头的朝阳,光透过层层薄雾落投眼畔,映的黑色眸底反出金色的光。
“你看这光明,你喜欢吗?”
佐助顺着鼬的眼光眺望,天地如初生。
“喜欢。”

两人驻足一阵,鼬拍了拍佐助肩膀。
“继续找人,我还有事情。”
“到底要找谁?为什么找他?”
“照片你们不是见过?”
鼬走出两步又转身“我留下暗部的人帮你,不方便的地方可以让他们去,别偷懒,我会在会展开幕前联系你。”
“你干什么去?”
“找人。”

鼬留下了一直跟着自己的暗部人员,独自一人回了总部。
要说暗部提供的地图上也没有的地方,那必定就是暗部本身了。走过交叠的走廊,尽头有个休息室,不做审讯用,简单的木门,甚至锁都没有。
推开门,一人稳坐其中,见鼬进来便将手中的红豆糕向前推了推。
“前辈倒是从容,还能在外面那天罗地网的缝里去买红豆糕。”说着鼬脱了长袍,安然落座,拿过一块放进嘴里。“红豆糕打包出来就折了味道。”
“你意思是让我坐那吃刚出锅的?”
“没人知道你长什么样,包括我。”
“你倒是比我心大,那下次带我去尝尝?”说完觉得不妥,转头悠悠的补问一句“还有下次吗?”
“您只要依约行事,以后吃不完的红豆糕…”鼬盯着面前带着面具的人弯起嘴角“并且,我还有个惊喜送给你。”
“你一笑,我就觉得有事情,怕有惊无喜。”
“旗—木…卡卡西…”鼬轻轻慢慢的吐出几个字,看见面具男肩膀微微一颤。“算喜吗?”
面具下啧的一声,点着头,“你想让我在哪被佐助抓到?”

算了算,还有些时间,两人对坐着喝起了茶。
“你弟弟知道,他在累死累活的找我时,你与我在这喝茶聊天,会是什么表情?”
“大概,又要被关禁闭房…所以,他最好不知道。”鼬说完看向面具男,意图明确。
面具男笑两声“宇智波出了你这么个小鬼,我若是不回来,怕下半生也没清净日子过了。”
“前辈您不也是宇智波的人么?”
“哦…”面具男抬起头“我啊…离开太久了…”
“是因为什么离开的呢?”
“一场误会……”
“卡卡西?”
鼬看的出来,每次提到卡卡西,面前的人都不自觉愣神,他拿不准,于是决定用卡卡西为惊喜试一试,歪打正着。
“卡卡西前辈曾对我说过一句话,但现在我想他应该是说给以你为首的宇智波听的,宇智波有个通病——别扭…”
面具男抬头看着他,看不见表情,鼬也不知他是明白了没明白“总有些在别人看来没必要的拐弯抹角。”
面具男冷笑一声“那你倒是说说看,哪一点是没必要的?”
鼬摩挲着下巴想了想“嗯,我这没有,对卡卡西呢?”
面具男又沉默了。
“好了,我还要去帮弟弟给人道个歉,稍后见。”
“你弟弟怎么了?”
“啊,打架…道歉的总是哥哥。”

鼬路过甜品店时停了下,考虑要不要给止水带点慰问品,但想了想估计他现在也没吃东西的心情,于是两手空空的向医院走去。

先鼬出现在止水面前的是卡卡西,他们只算认识并不熟络。卡卡西平日不善与人交际,唯一爱好就是看看黄书和给故人墓碑扫扫灰尘,对于止水的认识,中间还隔着一个鼬。
不想今天一早走在大街小巷就听见传言,昨天警署队长宇智波止水放言,谁要是打的过他就把队长位置让出来,结果当晚就被宇智波佐助揍进了医院。他之前就在意过这事,如今事态是这样,他决心来医院看一看。
大概也是因为,他对于宇智波一族的事,总不自觉的在意。
止水睁眼就被白色的墙面和日光刺的眼泪直流,偏偏面前还站了个一头白发的卡卡西。
卡卡西转身将窗帘遮上一半“眼睛没事,但神经受损。恢复需要些日子。”
“喔…还以为不死也要瞎了…”
虽然没和止水交过手,但他的名字卡卡西还是听说过的,经历了内乱,年纪轻轻就掌管警署,还有这些年来村子的风平浪静…“你不该是会躺进医院的人。”
“啊,中了个不得了的必杀技啊……”
止水半睁着眼,看起来并不想交谈,他在想眼睛闭上前看到的最后一幕光景,鼬的嘴角挂着笑容,说不清意味。
半晌,止水开口“那个人找到了吗?”
“嗯?什么人?”
止水想起来这件事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公开,只有暗部和警署的人知道。
“有个潜入者,来到木叶就失踪了…在他失踪后…展区附近发现了……”止水定住,不对,一直觉察的不对就在这——那张地图上所画的会展厅从未公开过…知道的只有他,还有…负责保护展品的暗部…
“怎么了,你刚才说什么潜入者?发现了什么?”
止水愣愣的看向卡卡西,伸手进怀里一摸,没有画着标记的地图,也没有起爆符,甚至除了他和鼬以外没人知道起爆符的事情,现在有的只是一张自己从真实人员材料上拓下来的通缉令,正可笑的挂在警署办公室正中间的墙上,也有可能已经捏在每个参与搜捕的人员手里,或者,干脆被贴满了大街小巷,谁都能看见…那是警署队长宇智波止水下的通缉令…
卡卡西见他张嘴欲说什么,随后垂头笑了出来。“厉害…”到了也只憋出这两个字。
“你…要叫医生么?”卡卡西关切的问到,止水的样子看起来不怎么好,不过比起不舒服,他此刻更像比较悲愤,悲伤又愤怒。
止水抬眼,好像这才注意到卡卡西“你怎么来了?”
“上班路上听说你进了医院,所以…来看看。”卡卡西说这话有点名不正言不顺。他与止水的关系还没到要第一时间出现在病床前的地步。
“还听说了什么?”
“听说你说谁打赢了你,就让出警署队长的位置。”
自己是这么说的吗?好像是吧,就当是吧“还有呢。”止水问到。
“听说你被佐助打进了医院。”
“……所以,现在我应该让佐助当警署队长了是吧?”止水好像有了点头绪。
“倒也…不至于…毕竟…不会这么儿戏的就…警署里还有跟了你那么多年的人。”
跟了我那么多年的人…止水想起那天他失态的向鼬告状的样子——你弟弟开着写轮眼吓的跟了我多年的同事递了辞职…而后来…也因为止水对佐助的一味纵容…人心分崩离析…“早没什么人了…”
现在的止水看起来,比刚才还糟糕。
“那你,介意跟我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可不会相信这么无聊的理由。”
止水微皱眉,眼睛还是很疼,医院的消毒水刺激的他不停流出眼泪“啊…没什么,输了而已。”
卡卡西愕然,而此刻身上缠着纱布一脸泪水的止水不像在敷衍自己,这副红着眼睛流眼泪的样子似曾相识。
“是鼬吗?”卡卡西终于问出来。

“……算了。”
怅然若失。

卡卡西叹口气,算了……他将半遮的窗帘重新拉开,让刺眼的光重新充满房间,止水拉起被子遮住脸。

卡卡西垂着头走出医院,明明是想来问问看鼬到底在搞什么鬼,现在看来鼬在开始就没给别人知道真相的机会,他比谁都明白止水,知道他必定守口如瓶,想了想,或许当初止水的警署队长不是应运而生,毕竟那时他是鼬身边唯一可以运筹帷幄的人,而现在这个人变成了佐助。
说曹操曹操到大概就是这样,一个转角卡卡西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鼬。
礼貌一笑“我倒是没想到卡卡西前辈会比我先来。”
卡卡西想到刚才止水的模样,拉住他“聊两句?”
“没有在止水那里听到想听的东西么?”
“啊,他说了。”卡卡西看着鼬的脸,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半分作祟。
“什么呢?”鼬轻轻的问。
“他说算了。”
“……那卡卡西前辈是想我说些什么?”
“如果是让佐助顶替止水的位置,我相信你直说就可以,他的性子一定不会拒绝。”
“恩…是啊…可是佐助会。”鼬看着自己的手,上面还沾了些早上吃过的红豆糕渍“猛兽都是要吃自己捕获来的猎物,家禽才会咽下嗟来之食,我要让这头猛兽掷地有声。”
“你认为木叶上层会因为止水打架输了这种幼稚的理由就罢免他的职务?靠打架上位?”
“卡卡西前辈认为我是那么幼稚的人么?”
“那么说给我听听吧,让我有个准备,不要在惊吓间拆了你的台。”
鼬轻笑一声“我做了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佐助正带领着整个警署和暗部搜索着潜入木叶的神秘人,接着他会在众人手足无措时将他逮捕,在五影和各国政要齐聚的开幕会上将他送到台前,木叶和各国安全得到保障,什么事情一旦涉及到各国利益,就好说的多。为表木叶对此作出的重大贡献,高层也不会放过表彰的机会,接受表彰的人只会是佐助,你、我,都是见证者。啊…至于打架…也是重要的,那是佐助的愿望。”
“他们要是不打呢?”
“昨天不打也会在某天打一场,碰巧是昨天,碰巧止水说了那些的话,这是天时地利,非要说我做了什么的话,大概就是在上面增加了几根头发的重量——这是人和,换做前辈你,动心吗。”
卡卡西继续问“止水说佐助有了个必杀技,是你吧,对止水了如指掌的人只有你。”
鼬点点头,转头看向卡卡西“其实前辈,原本佐助的表彰列表里会有更光辉的功名,但因为你我放弃了。”
“怎么?我一个历来对政治避之不及的人也在你的算计之内么?”
“前辈谦虚了,你可是到现在为止唯一知情的人。”
“为什么愿意告诉我?”
“为表诚意。我正很努力将您拉进这洪流中。”
哪怕有护额和面罩的遮掩,卡卡西还是明显感觉额头冒出层层冷汗“呵,疯子,你竟然会为了佐助做到这份上……”
“为了佐助,也为了宇智波,再大些,是为了木叶,手刃族人的感觉…真是不想再有第二次了……”
这是卡卡西第一次从当事人口中听到几年前有关宇智波内乱的事情,他试想过的生灵涂炭都是真的。
“你的所作所为,与当初发动宇智波内乱的人有什么区别呢。”
“没有牺牲者,从此只有永久稳固的同盟,不会再有生命因此消失。”
“去看止水吧……”卡卡西走出两步又回头“他是唯一的牺牲者,你是成功了还是失败了呢鼬。”
没有作答,身后的人径直向止水的房间走去。
卡卡西看着他,是这白色天地里唯一的一抹黑,背影单薄,每走一步都透着智力上的傲慢。

鼬走进止水房间,安静的让人不自觉放低了脚步声,他静坐在床上,看的出正在努力调试眼睛对光的适应性。
鼬进门,止水抬起头看向他,吓人的红。鼬恍惚想起那天在训练场上,被他同样用手戳额头而变红的眼睛,他是唯一知道这软肋的人。
而现在,那双眼更像是失血过多,透着一股死心。想起方才卡卡西的话,应该叫做——算了。
鼬走向前,坐在床边白色木椅上。阳光奔向黑色的袍子和头发,止水忽而觉得眼睛可以睁开了。
“现在你能告诉我了,当初是怎么说服你父亲帮我的?”
“我答应他给宇智波一个不一样的未来。”
止水冷笑一声“再多说点吧,反正我已经不是威胁了。”
“你从来都不是,但以后的事谁知道呢。”
“你觉得我会变?”
“有什么不会变吗止水。”
“佐助会变吗。”
鼬盯着止水——“他不会。”眼神笃定又从容。
这眼神止水见过,当初他问鼬,若是他和佐助真的打一场,他就不怕自己失控让佐助有个好歹?那时鼬说你不会,事到如今看来,他真的不会。
“止水,你问过我和平不好吗?为此,撑着宇智波的另一边天的只能是佐助。”
“因为这边的是你?”
鼬直起身子舒口气“父亲曾说,他以我为荣,这世上没有什么比我以你为荣还甜的糖衣炮弹了。你知道,所有味道里,我最爱甜。”
止水点头笑着“当初你按富岳的意思接管警署不就免得很多麻烦?”
“警署是宇智波的天,是光明,暗部是地,我是适合站在黑暗里的人……如果不是你,宇智波就还会有第二次内乱……光是不能吞并暗的,两者只能共存,佐助与我是最好的平衡。”
“啊…原来那时候我就应该躺在医院里了。”止水喃喃一句,转头看着鼬仍坐的安稳。
“潜入者是假的?”
“真的,佐助正为了找他焦头烂额。”
“引爆符呢。”
鼬从怀里抽出那张符纸,手一扬,便化成灰烬消散在阳光中“原本有一张,现在没了……我改变了主意。”
止水垂下眼帘看着面前的白色被面,叹口气“你啊……”
鼬站起身“先是替佐助说句对不起,下手确是重了。”
“这不是什么大事。”
“还有谢谢你。”
“谢什么。”
鼬伸出两根手指,向着止水的额头,距离两公分停住“谢你故意的破绽。”指头顿了顿,垂下去。
止水轻笑,伸手进怀里摸了摸才想起来里面什么都没有,“那张地图,是你卖给我的破绽。”
“恩,两清了。”
鼬转身走了,刻意放轻了脚步,他向来周到,阳光又变得刺眼起来。
止水曾以为,他可以是知晓他唯一弱点的人,于是将柔软的肚皮翻身呈上,鼬在此之前也给了他一个可以叫停的机会,只是鼬抓住了他的破绽,他没有。
技不如人,唯有算了。

卡卡西下班回家就斜靠在窗前看着手里的《亲热天堂》,偶尔抬眼看向街道,几个熟悉的身影在来回奔走着,是警署的人。不显眼的街角处闪过难以察觉的黑影,还有暗部。看来木叶有潜入者的事是真的。这个时候确实不适合有恐慌,街道上的人都在享受难得的热闹,明天首次各国合作的展览会开幕,无论是政界要人还是小摊小贩都聚集在木叶,这事换做几年前是想也不能想的。哪怕不是敌对国,也不足以到掏家底的地步。这是信任,也是和平的希望。上升到这个高度,卡卡西知道鼬所说的掷地有声不难。
木叶和各大忍国在尝试沟通和开放的时候,卡卡西把自己的国锁了起来,长久以来他只接外出任务,偶尔带带忍者学校新毕业的学生,对于村内的各项事宜皆不多言,久了,自成一派。老话说,三十而立,四十不惑,行走在而立与不惑之间的卡卡西对诸多事情兴趣缺缺,大隐隐于世,曾经的木叶天才忍者旗木卡卡西捧起了小黄书,睁只眼闭只眼,成了条在泥泞中游走的泥鳅。如果可以,连宇智波的事他也不想过问,只是……总觉得自己与那个家族有着解不开的渊源,说来话长,长到他也不能回忆出个完整的故事来,记忆里是扫不去的灰尘,简而言之,在他还年轻的那些年,因卷入政治斗争,永远失去了一个别扭的宇智波。这是闭关锁国的锁,除非人死复生,不然解不开。
他拿着书,眼神却落在渐渐进入夜晚的木叶,那些被夕阳拉出的黑影里是藏了个少年,有点像宇智波鼬,也像其他什么人。脑子里想着白天鼬的话,他似乎已经如他所愿卷进这趟洪流,是从今天开始?界限模糊到他甚至怀疑当初鼬眉梢上的笑意可能都是有预谋的,他是因为那个才多了句嘴。
卡卡西叹口气,眼球不动声色的向后撇了一眼,是暗部的人么,竟然也搜索到自己家里来了。原本不想管,看了没什么异常他们自然会走,然而身后的目光却一直盯着他,盯到他觉得熟悉,觉得毛骨悚然。猛的回头,空空如也。他想自己大概这段日子用脑过度才会疑神疑鬼,那个熟悉的眼光不可能再出现在世上,除非他从地狱爬上来。
面具男隐匿于墙壁中,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卡卡西,看他额头渗出的密汗而后又从容的继续看向窗外。他其实极想现身然后摘了面具看他吓的屁滚尿流,或者激动的不能自持。这个人用自己小半生的时间给自己扫墓,每次他都在不远处看着他,每次也都和这次一样,想上前又却步。想起和鼬的约定面具男走了。他们很快会见面,然后再也不分开,但不能是以一个死去的人的身份,也不能以一个叛忍的身份,他要光明正大的回到木叶,这是他向鼬开出的条件,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走在卡卡西身边,这是他的私心。
他曾以为卡卡西是为了得到他的眼睛才一直在他身边,死前他如他所愿,卡卡西拥有了写轮眼,也拥有了一直以来木叶亏欠他的荣耀。但他知道,只要那只眼睛还在卡卡西的眼眶中,他就不能忘却,日复一日游走在愧疚和再也无法弥补的循环里。卡卡西的改变和自己那座空坟证实了他的想法,这种生死外的报复一度令他兴奋,兴奋了一年两年,三年四年,直到他意识到天才忍者卡卡西这次真的没能再站起来,他看着他为自己扫墓,心如祭奠。失落令他失态,而后被宇智波鼬捕捉到,那个敏锐的小鬼就像洪流,但凡沾边就被牵扯其中。几次周旋弄清了彼此意图,两人达成同盟,他要帮鼬将自己的弟弟推向光明舞台,交换条件是鼬要让自己正大光明的回归,至少不是以一个死人的身份。

回到暗部小屋鼬已经在房间里,桌上放着红豆糕和三色丸子,一口未动,想必是在等他回来。
 “我还以为前辈忍不住要提前出场了。”
面具男看着桌上的食物“我怎么觉得…你像在给我送行?”
“不是哦,只是怕前辈明天肚子饿闹脾气而已。”
面具男坐下“我怎么想,也没想到当着五影和各大国政要被佐助压上台前有我什么好处。”
“置之死地而后生。”鼬将整盘食物全部推向他面前“那可是最光明正大的出场了。”
“作为一个死人还是作为一个叛忍?”
“作为一个英雄。”
面具男抬眼看着他,这让他有些意外“怎么说。”
“你离开的这些年,宇智波有过一次内乱,很多东西都被销毁,或作为机密封印起来,知道实情的人所剩无几,我可以作为你的见证人,帮你见证一段长达数年的忍者人生。”鼬抬起头,眼神难得好奇,“你可以是接到密令不得不装死从而外出执行绝密任务的人,也可以是因为木叶高层的明争暗斗而不得不选择诈死保护同伴的人,或者干脆你就可以是死而复生,忍辱偷生活到现在,只为了将一样东西带回来守护木叶的人。”
面具男一边看着盘子里散发着糯米香气的食物一边听着鼬帮他杜撰的英雄人生,不时笑上两声“我能带什么回来守护木叶?”
鼬抬起桌面的一根手指,指着面具男一直遮掩的左眼,随后又慢慢移到了他露出的右眼上,“随便哪一只眼睛,都可以。”
面具男笑一下,将面具摘了下来“早知道我也不用带着这不透气的东西这么久。”
鼬惊奇的看着他的左眼“哦?这就是终极的写轮眼?”
对面人一愣“你不是早知道?”
“不是哦,我只是好奇随意指一指而已,毕竟您一直没摘下过面具。”
“我是宇智波带土。”他这才拿起块红豆糕放进嘴里,嚼了嚼“我刚才一直在想你是不是在食物里下了毒。”
“那看来您猜对了。”鼬说着也拿起一串丸子,咬了一口“还是刚出锅的好吃。”
“我在想,我到底要选哪种活法。”
“在我递交报告前您可以以任意一种方法回归,但是…前辈您与其考虑过去怎么活着比较风光,不如考虑下哪种方式比较容易向卡卡西前辈解释清楚,他可是个聪明人。”
带土咽下一口红豆糕“喔,也是,这才是重要的。”转头看见鼬看着他狡黠的眼神“鼬,一般心机太重的人容易早死你知道吗。”
“无所谓哦,您大可到时把我拉来垫背,说我以卡卡西性命逼你就范,随后又因佐助的求情决定迷途知返。”
带土看着他“为什么要为我和卡卡西做这么多?你这让反倒让我觉得危险。”
鼬舔了舔嘴边的甜“恩……因为,没有什么比和平更好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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